竖屏微短剧：短视频新样式的文本、叙事与文化逻辑探讨

文丨刘永昌

对于中国人来说，“垂直”看并不是一种陌生的体验。这条经验自竹简木碑时代书写汉字、阅读文章以来就已定型，记录并伴随着中华文明的辉煌。直到近代以来，中西文明的交流与碰撞，才逐渐让“横向”观看成为人们交流信息的主要姿态。

有趣的是，如今智能手机时代带来的竖屏观看并不是“似曾相识”的历史经验的回归，而是“科技改变生活”的审美习惯的构建。看来“垂直”的视野并不如“水平”的世界那么广阔——因为人类的视线更适合在平行线上移动和延伸。但无奈的现实是，除了游戏、看电影等沉浸式场景下手机有机会“平躺”外，大多数社交、打电话、刷屏等手机使用场景显然是“平躺”的。直直直。”

因此，“垂直”视觉对于人们来说是一种习惯，对于技术开发者来说是一个新的时空，对于心中有梦想的企业来说是一片广阔的蓝海。在这样一个众人拾柴火焰高的背景下，竖屏微短剧悄然出现，甚至成为奇观，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从几年前爱奇艺《生活向我袭来》的最初尝试，到如今抖音、快手等超级短视频平台的大力推广，垂直制作无论在制作规模、戏剧特色、制作方式还是内容上都取得了重大成功。沟通效果。荧屏短剧已经成为网络剧的一种全新形态。关于它的讨论不应该再纠缠于它是否是“戏剧”，而应该探讨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戏剧”，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想象空间？

01

文字形式：竖屏舞台上连续的“草图”

热门竖屏微短剧大多保留了竖屏短视频浓厚的自媒体草根基因。观众并不是特别关心某部剧的导演、编剧、演员是否有名，而是更被抖音博主、快手达人、B站UP主等视频制作者的“个人”魅力所吸引。吸引。在海量的短视频制作中，自媒体人想要成为网红并脱颖而出，难度极大。

因此，无论是哪类垂直分类的短视频，无论是乡村、萌宠、旅行、美食、美女、知识等，要想吸引观众的注意力，都必须具备两个要素，即讲故事和表演——创意故事抓住人心，有趣的表演抓住人们的眼睛。在竖屏微剧的舞台上，这两个元素显然是继承和发扬的。不过，既然成为了“戏剧”，故事的创意就不能只是突然的灵感，演员的表演也不应该是即兴、随意的。它们一般必须包含在规定的戏剧情境中，成为一个连续的、系统的戏剧组成部分。

与横屏剧相比，竖屏剧在时间和空间上受到很大限制。首先，摄像机的移动无法自由进行，难以呈现平行视线中的广阔背景和纵深视线中的分层分离。其次，对于演员的表演来说，舞台往往局限于画面。其中，很难期待群戏的出现，因为群戏在视觉上会显得极其局促；第三，摄像机和演员动作的协调也将是相当困难的，因为穿插的动作很容易逃出摄像机的视线。外部。

但硬币的另一面恰恰是，当长期形成的创作习惯不再适应“纵向”的形式框架时，一套新的图像文本创作语法就会逐渐成熟。本文选取了抖音、快手等主要短视频平台播放量过亿的20部典型竖屏微短剧进行观察。其文本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莫邪的逆袭》

第一，绝对的主角聚焦。竖屏舞台的呈现通常只能容纳一到两个主角，配角的作用主要是带戏、讲笑话。一个主角是一个人的表演，例如“当心！” 《有些不对劲》中的天才小女孩布美，总是敏锐地意识到外界的危险。她每一步都心惊胆战，但她一定会在绝境中活下来，然后机智地帮助身边的人脱离危险； “莫邪妮”莫邪是《进击》中的女强人，每集都会遇到不同的对手或帮助的人。配角们如走马灯般不断更换，只剩下莫邪这个洒脱、足智多谋、自信满满的人物。两个主角性格截然相反。比如，在《我的房东太太》中，由于年龄、性格、文化的差异，刚刚毕业步入社会的田小野与性格古怪、固执己见的房东太太之间的日常生活冲突层出不穷，形成了几乎整个故事。剧情：《超级保安》中，潜入豪门的小保安与外表强硬内心脆弱的女总裁之间的爱情攻防战贯穿全剧。

这些剧中主角的强势地位显然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竖屏剧镜头的聚焦优势决定的。主角的容貌、姿势、表情、言语，成为竖屏剧中最刻意放大的表演内容。在手机上近距离观看时，主角可以轻松与观众形成“面对面”的互动体验。换句话说，在不断观看画面的过程中，或许剧情的紧张感会被“脸”的魅力所取代。与看电视剧不同，人们不会轻易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故事世界中，而是会追随“触觉、感性”的世界。 “主角们远距离穿越现实与想象的时空。

●《又20岁》

其次，“快讲”与“快切”的剧情逻辑是一致的。相比横屏微短剧逐渐融入精品制作、单集时长向中型视频靠拢的趋势，典型的竖屏微短剧时长一般控制在1之间。 3分钟，节奏通常比较热闹。跳。体现在故事水平上就是“快讲”。该作品使用了显着的压缩和剪裁，将情节在小屏幕上展开。例如，电视剧《又二十岁》将月野和五弟意外穿越回学校的爱情故事剪成转折迅速的短篇故事片段，来来往往的喜剧片段相继推出。从技术层面来说，就是“快切”。在竖屏微短剧的图像制作中，后期剪辑显然已经取代前期制作成为核心技术要素。利用对比、平行、交叉等蒙太奇手法，将前期拍摄的静态画面剪成条状，在二次剪辑时拼凑成匆匆流动的快速动态画面。

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是，在横屏画面中，表现人物关系的经典正反镜头，由于画面限制，大多转化为竖屏微短片中的“正反”镜头，即人物之间的交叉。 A角和B角。过肩镜头和侧面小全景镜头很少见，通常被 A 和 B 角度交替的正面镜头所取代。有时，为了强调对立，偶尔会出现A、B角上下柱的同框镜头。这样，演员们在故事情境中仿佛在相互交流或冲突，又仿佛直接站在舞台上向观众表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表演突破了手机屏幕或者舞台“第四堵墙”的障碍，给观众带来了一种暗示性的“疏离”感。

●《合法爸爸》

第三，环境模糊与语言中枢。作为戏剧的重要组成部分，环境的表现在竖屏微短剧中很难大放异彩。一方面是由于制作成本的限制，另一方面是镜头的表现力和剧集时间的限制。环境在大多数作品中都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如果背景是城市，镜头通常会取景十字路口或街道拐角处。 ;如果背景是农村地区，那么相机很可能在农家院或乡村；如果背景是公司，那么镜头会习惯性地指向办公室隔间或聚会场所。即使镜头进入一个房间或者一个家里，观众其实也很难看到住宅陈设的全貌。事实上，当主角与观众交谈占据了大部分竖屏面积时，观众不会太在意环境是自然风光还是人文风光。此时，与舞台剧的布景类似，竖屏剧的环境呈现功能主要是为演员提供一个设定的表演空间。局促的空间也决定了演员必须主要依靠语言和表情来修饰语言。吸引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

竖屏剧的人物语言特点是：第一，语速快，台词快而密集，可以非常高效地解释剧情；第二，言语对抗，对手戏中极其刻意的言语交流，可以帮助推进或回溯剧情，比如《法律爸爸》中律师和幼儿园老师的情感故事，几乎都是由三两个人的对话来组织的人们;三是夸张，大量嵌入流行语、语气词的随意堆叠、对话语气的起伏，使人物语言充满日常气息和民俗气息。大多数竖屏剧也因此呈现出热闹的喜剧风格。

总体而言，竖屏微短剧作为一种新型的网络微短剧，已经开始逐渐发展出一些辨识度极高的文字特征。无论是主角的强势地位、快速的叙事和剪辑节奏，还是虚拟环境中的语言流动，都非常适合帮助凸显演员在竖屏舞台上的卖力表演。如果打个比方的话，竖屏微短剧的表演与剧院或晚会舞台上的小品表演非常相似。

然而，竖屏微短剧的剧集容量远远超过小品。剧情密切相关的作品集数通常在20至40集之间。理论上，剧情无关的作品集数没有限制，可以一直更新。要么制片人放弃，要么观众放弃。从这一点来看，目前的竖屏微短剧可以看作是连续的视频小品。小品虽“小”，但已是雅俗共赏的戏剧形式。当然，小品之所以“小”，正是因为它与古典舞台剧、广播剧、电视剧等艺术形式具有同样的创作强度和深度。距离。

02

叙事惯例：多种类型的混合体

话剧《游戏》

热内特指出，“叙事”包括三个层面的概念：话语、故事和叙事。他认为三者之间的关系是材料、呈现结果以及如何呈现。 。 ①虽然人类社会的叙事文本形式千变万化，但叙事组织规则和叙事策略却大体有可遵循。就文本案例而言，微观叙事组织往往有“套路”，宏观叙事策略往往有“模式”；就文本比较而言，横向合并相似项可以概括“类型”，纵向追溯历史可以验证“原型”。这些叙事惯例往往或隐或显地体现在作品中，并潜移默化地扎根于观众的心中。

从这个意义上说，当竖屏微短剧在手机屏幕前面对数百万网友时，实际上是在面对电视剧、网剧培养出来的观众审美习惯和心理刻板印象。对于追求速度、效率、效果的竖屏剧创作者来说，叙事的突破和创新显得有些奢侈，模仿和抄袭成了他们普遍采用的叙事选择。

●《凤求凰》

一方面，竖屏微短剧表现出了非常典型的类型剧特征，或者换句话说，它简直就是类型剧的竖屏微版——在剧情微型化的同时，类型元素也会被放大。进一步集中、扩大。

比如《青燕传》、《凤凰》等对俊男美女传奇的演绎，对应的是古代偶像剧，但古代的改造方式却是现代人的内心，历史架空的设定是更彻底，更曲折。爱是全部的真理； 《莫邪的逆袭》、《月夜，你的马甲脱了》等商业领域的夸张故事对应都市职场剧，但大部分职业生活的成长和感悟都被剥离了。作品关注的是刀光剑影的冲突与逆转； 《金牌婆婆》、《女人的觉醒》等，市井普通人的生活与家庭伦理剧相对应，但家庭关系背后的社会时空背景已不再明显。婆媳、夫妻、父子之间的矛盾往往成为单集故事的“爆发点”； 《不恋爱就会过期》、《我为什么这么好看》等，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对应都市爱情剧，只不过不再执着于生生世世的爱情追求生活的美好，“为爱而爱”的剧情成为创作者的唯一选择；再现了《我的爸爸和我的爷爷》、《我的妈妈》等农村生活场景，对应农村场景是一部喜剧，但“土”的语言和表演却俘获了几乎所有的笑点； “当心！” 《不太对劲》《小五探》等悬疑出人意料的故事对应的是悬疑推理剧，但剧情的瞬间变化不会给观众留下更多“烧脑”的时间，而是会持续给观众带来谜题的答案立即揭晓的喜悦激动。

另一方面，大多数竖屏微短剧并不拘泥于特定类型的标签限制，而是采取务实的创作态度，随意嫁接熟悉的情节，随意添加吸睛元素。有趣的包袱随手可得，赋予该剧混合流派元素的表演风格。

以抖音热门竖屏剧《超级安全》为例，该剧总共500多集，并且不断更新。第一季的主要类型元素是爱情偶像和职场商战。作品融合了霸道总裁的“不寒而栗”，玛丽苏一下子坠入爱河。单集故事随机生成，各种喜剧情节移植、戏仿、改编。吸引并积累了大量粉丝，并逐渐形成自己的IP身份。

在此基础上，《超级安全》从第一季进展到了第五季。原来的故事结构不够，所以新建了一个，让年轻保安杨友三完全玩起了穿越，于是现代元素和古代背景任意穿插，拯救世界。对抗、陷阱、考验等叙事手法不断叠加，美食火锅、服装拍卖、拳击比赛、广场舞等也纷纷出现在宫中。这种竖屏无厘头剧，其实是当下影视剧中各类元素的集合体。虽然很浅薄，甚至让观众觉得有些尴尬，但如果观众把它当作一个一两分钟的电子游戏，作为生活的调味品，他们会感到高兴。一旦你笑了，你就不会太在意是否合理，是否深入人心。

●“超级安全”

从这一点来看，游戏性是竖屏微短剧的一个明显症状。

一是创作者的自由，不需要太高的成本。尤其是对于自媒体创作者来说，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需要精心的前期策划，也不需要经过反复修改的完整剧本。创作者往往处于现在时而不是现在完成时的工作状态，因为早期作品在播出渠道发布后，创作者可以根据市场情况和观众反馈，在更新过程中随时修改和调整后续作品。掉头很容易，试错成本也低。

比如《爱情已过期》男主退出拍摄后，直接更换演员并不会影响剧集的继续进行。此外，鉴于社会“利益总是在流动”的现实，“新的利益共同体不断形成，旧的利益共同体不断瓦解”，②而播制作业的工作现状也让创作者随时参与到系列中，补充社会生活和流行文化的新内容，保持图像文本的“趣味性”和新鲜度。

第二个表现是传播者的自由。大多数竖屏剧作品既有来自原创作者的点对点传播，也有来自大量自媒体和网友的网络传播。既有平台独家支持和激励的圈内传播，也有跨平台跨界传播；既有完整剧集的打包传播、整体传播，也有分段视频传播。人们很少听说竖屏微短剧的播出版权纠纷——它们基于短视频平台的蓬勃发展，天然具有大众传播的基因，其商业逻辑也与传统电视剧、网剧有很大不同。

第三个表现是观看者的自由。在产品的源源不断的供给中，观众可以自由选择作品和剧集。他们的观看时间是随机的、任性的，他们经常接触到生活片段中的图像片段。因此，他们并不太关心具体的演员、导演或者编剧。对于他们来说，竖屏微短剧更像是一款触手可及的电子游戏。更有趣的是，他们可以随时将观看者的身份转变为传播者，甚至晋升为创作者。这种自由流动的制作和传播景观不断地与人们的戏剧体验互动—​​—而戏剧体验本质上是生活体验的浓缩。

03

文化逻辑：加速时代的“梦想”流水线

作为新兴的视频文化产品类型，竖屏微短剧的流行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记。哈特穆特·罗莎曾对现代社会中速度的表征进行了精辟的分析。他认为，“技术的加速、社会变革的加速、生活节奏的加快，形成了环环相扣、不断自我驱动的反馈。 ③在一个匆忙无休止的加速时代，人们的时间并不像“以前的慢”时代那么多，时间常常被各种事务所分割。

不过，人们对影像产品的需求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图像是时代的镜子，也是人们生活的镜子。 “正是现代社会图像生产能力的逐步增强、图像密度的增加及其涉及的广泛无所不在的领域，推动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社会。” ④然而，形象产品的外在形式和接受方式也必须适应人们的日程安排。比如，倍速看电视剧已经成为年轻人的习惯方式。结合短片的收藏式电影让人们在影院里一次看到更多的故事。但《三分钟看电影》等快切影视节目引发的版权争议依然广泛。竖屏微短剧的“短”无疑体现了文化生产的速度逻辑，能够迎合人们在通勤、等待、午睡等碎片化时间里用手机看剧的需求。

速度逻辑背后的驱动力是无处不在的业务逻辑。有评论人士在分析短视频文化现象时表示：“资本涌入与技术飞跃的结合，推动短视频成为当今社会最流行的图像形式。人们产生的各种短视频奇观，无论是具有明显的功利目的，都标有以浏览量、点赞数等‘货币’来衡量的价格”⑤。

第一个层面，短视频成为社会热门产业，显然是商业资本与超级平台的联盟；第二个层面，当短视频领域本身就充满了激烈的竞争时，网络微短剧已经成为细分产品。新的资本聚集地。例如，芒果TV在2019年推出“大芒计划”，打造芒式中短视频内容矩阵。 2021年，优酷陆续发布了“福耀计划”和“好故事计划”两大内容招募活动。同年，哔哩哔哩联合多家影视机构、头部UP主打造单集3-10分钟微短剧的“轻剧”。 “剧院”;第三个层面，当网络微短剧的制作如火如荼，并被纳入广电行政部门的政策监管时，竖屏微短剧作为标签产品开始受到资本的推动。例如，2019年，快手宣布推出“快手小剧场”，2021年10月，快手“星芒计划”正式升级为“星芒短剧”。 2021年，抖音正式推出“新短剧计划”，2022年6月整合升级为“戏剧引力计划”。这两个超短视频平台的扶持重点主要是竖屏微短剧——竖屏是这两个平台区别于其他传统流媒体平台的最明显标志。

可以想象，资本的不断注入，必将改变目前竖屏微短剧仍以专业用户（UPGC）自发制作为主的生态系统。当精品剧、“现象剧”不断涌现，成为创作标杆时，或许竖屏短剧将会重新定义平尾短剧的形态特征。

●《食堂晚间谈话》

但归根到底，竖屏微短剧火爆的原因在于大众接受图像信息的情感逻辑。张爱玲在《多少恨》中谈及电影时曾说过，“现代电影院是最受欢迎的宫殿”。她的“宫殿”隐喻指向了影片的“造梦”机制——影像可以短暂地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或者说，影像故事就是人们的“白日梦”。

这种机制同样适用于竖屏微短剧。仔细观察各类竖屏微短剧。单集通常都会有一些情节节点，这些节点被称为“爆点”、“笑点”和“泪点”。 “燃点”的节点与人的情绪密切相关。在短暂的碎片化观剧时间里，人们虽然无法获得像看电影、看电视剧那样的沉浸式体验，但即时的情感碰撞或释放也是他们所需要的——尤其是在加速发展的社会压力下。

以抖音上拥有1400万粉丝的短剧《食堂夜话》为例。该剧的结构似乎是移植自经典电视剧IP《深夜食堂》，每两集讲述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问题是，仅仅依靠图像和人物台词，很难在一两分钟内表达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因此主创让餐厅老板/主持人成为故事的叙述者，既补充了故事信息，又推动了剧情的前进。有趣的是，故事节奏很快，但叙述者语气雄辩，时不时流露出抒情的情感。他告诉你，“朝暮随岁月而去，我会与你同行，直到黎明”。告诉你“世界上最好的治愈方法是理解和耐心”，告诉你“平凡不是终点，平凡的陪伴才是长久”。这些话语就像情感的细雨，呼唤着观众的心灵共鸣。

竖屏微短剧的主要受众是年轻人。从大多数作品中女主角绝对突出的角色和表演也可以看出，年轻女性是竖屏微短剧的主要观众群体。在无数年轻人与无数微短剧互动、编织在一起的“白日梦”中，其实存在着属于一个时代的年轻人的情感结构（Feeling Structure）。正如威廉姆斯所说：“……但是新一代将会有自己的感觉结构，这看起来不会像是来自任何地方。因为在这里，最明显的就是变化中的组织就像一个有机体：新的一代人以自己的方式回应其所继承的独特世界，同时在许多方面保持连续性，同时在许多方面改造组织，最终以一些不同的方式体验整个生命，将自己的创造性反应塑造成新的感觉结构”⑥在这个意义上。竖屏微短剧不仅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娱乐样本，更是一个有意义的社会心理样本。

需要指出的是，竖屏微短剧制作的情感逻辑从来没有脱离商业逻辑。即使抖音和快手声称“记录美好生活”或“记录世界记录你”，实际上它们仍然遵循情感经济学规律。亨利·詹金斯认为，“情感经济”是影响消费者决策行为的新方式。方式，“最有价值的消费者是那些被业界称为忠诚者，或者我们所说的粉丝的人。忠诚者更有可能忠实地观看，并且更有可能关注广告和购买产品。” ⑦当某部竖屏微短剧积累了足够多的粉丝后，就会获得相应的可变现的流量。

一个很常见的现象是，顶级竖屏剧都会在剧中嵌入相当多的广告。与电视剧中相对隐蔽的广告植入相比，竖屏剧中的广告植入则直截了当。大部分产品是洗发水、护肤霜、饮用水等日常消费品。在某些情况下，垂直屏幕戏剧的单个情节的情节甚至是为产品直接定制的。凭借垂直屏幕底部或与实时广播室的链接的手表now买的链接，微短戏剧的剧集就像产品展示窗口一样，形成了图像生产线，不断提供营销机会。但是，这条装配线产生的不仅是消费者群众的梦想，而且是企业家利基市场的梦想。

作者是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授兼博士主管，南京师范大学，南京电影与电视协会副主席；本文是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的一部分，“关于移动短视频制作的形式，美学和调节的研究”（第20xWB002号）性结果